張傑米

買了IKEA新書櫃
終於可以把地上堆疊許久的CD和DVD以一種還算整齊的方式排列上去
還有一張新的樺木桌
電視及音響的位置也重新調整
撕下牆上那塊雜亂的舊照片
貼滿王家衛的一系列電影明信片
接著是更換新的藍色格子床單被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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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明亮的銀白色檯燈
播放Maxwell的新專輯
站在房中央
好像一切開始真的有點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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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下定決心想要改變的時候
事情似乎真的會朝著那個方向前進
不過
究竟會前進到什麼樣的地步
還真是很難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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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究竟想怎樣
實在是很討人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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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以為事情看起來終於都好轉了偏偏就是哪裡又有一根筋不對了勁
譬如你計畫好看紐約我愛你但是被大排長龍的隊伍害你買不到票而改看阿凡達
譬如你訪問趙馬克的一開始都好端端但他的老爸卻突然就神經似地大翻老臉
譬如誰誰誰啵一聲就從你生命裡消失了
又譬如一支菸讓你掉入另一個異想世界
一串鑰匙卻又能關上你還不想離開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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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我這個改造過的房裡
總感覺還缺了點什麼
也許是一張擺在地板上的小沙發靠墊
看DVD時肯定會舒適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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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還少了一扇推開來有一片藍色大海的窗
雖然知道這肯定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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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一直這樣期待著
看看吸引力法則有沒有辦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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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你期待故障的無線網路會在你一陣亂按亂調之後恢復正常
但它明明就需要一組正確的密碼
像你期待某些人會為你稍作改變
但人明明就是自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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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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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明明知道我希望的光景
可惜路偏偏不會因此轉彎
誰願意朝著未知的道路轉彎
奢求是不必了
一點點希望倒是有
可惜現實就是硬生生在你一睜開眼時就持續運轉
人們一醒來依舊照著他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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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通常出了家門就朝著公車站牌的方向邁進
然後前往到一個不相干的人的面前與他對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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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可以改變路徑去多鬆喝一杯咖啡
但是有何意義
「意義是三小」
意義應該是以我的快樂為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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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所有的事情都能依照自己快樂的方式進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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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時候是你快樂所以我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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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爸老媽
我的兄弟姊妹
我的朋友們
我的姑姑阿姨舅舅伯伯們
我那一堆毫無血緣瓜葛的主管同事採訪對象們
我生命裡來來往往的麻瓜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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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
我希望可以不在乎任何一個除了我之外的生命體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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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
我買回小沙發後
我可以用極喧鬧的聲響觀賞東邪西毒終極版
在某一個深夜
我可以用最高分貝的音量沉浸在Radiohead或Greenday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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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火焰燃燒起來的前一刻
我會狠狠地砸爛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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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靜靜地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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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擁抱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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